“总之，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。”雨鸟双手抱胸，用着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。眼神冷冷的，似乎周围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。
“虽然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，但我觉得，稍微给你解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你瞧瞧，这话说的。
查理斯摇摇头，虽然队长很少对自己扯谎，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很难去相信：女孩闪烁泪光的眼角和红肿的脸蛋似乎是对暴行无声地控诉。
将目光看向瘫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吸血鬼，查理斯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同情。
真可怜，一定是被队长狠狠地欺负了吧。虽然对吸血鬼这一族没什么好感，但这并不妨碍查理斯怜爱这副极品萝莉的外貌。
把刚刚认识的萝莉殴打加弄昏什么的，即使发生在队长身上，查理斯依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。
“没什么。”雨鸟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：“不过是最轻微的神经阻断，就像熟睡了一般，醒来后只会精神饱满。”
“不是，队长，跟这个没有关系。”查理斯苦笑一声，指向肮脏的地面：“难道你就打算让她一直睡在污秽不堪的案发现场吗？不考虑换个更舒适的地方吗？”
雨鸟很明显愣了愣，低头看向地上的女孩，没有言语。
“既然队长不愿意亲自出手，”查理斯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：“那就由我代劳吧，在这种地上睡觉可是做噩梦的。”
说着，他朝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伸出双手，想要将那小小的，香香的揽入怀中。
啪——手上传来被击打的剧痛，查理斯嗷地一声收回手。
“队长你！”
映入眼帘的是安德烈·雨鸟那面无表情的凝视，查理斯下意识一个哆嗦，连忙退后几步。
“我有说你可以抱了吗？”
“没...没有。”
“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雨鸟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：“吸血鬼这一种族你我都知之甚少，冒然地接触可能会出现意外。”
说完，雨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，将昏迷不醒的小吸血鬼谨慎地围住，然后用最标准的公主抱将其横置于怀中，并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自己。
什么经典为你好？
查理斯很想一吐为快，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。
“接下来...把她送回家就可以了吧？”
“哈？”查理斯掏了掏了自己耳朵，很难想象自己的队长会用咨询的口吻与他对话。
“您是在，征求我的意见？”
“嗯。”雨鸟缓缓点头：“你有什么高见吗？”
“高见算不上，我可太荣幸了。”查理斯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，这是他最为熟悉的表情：“不过队长啊，我们在考虑您的风流债之前，可以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一下吗？”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是楼下的那群报社走狗，”查理斯耸了耸肩：“如果我们再不出去，最多五分钟，他们就要冲进来发掘第一现场新闻了。”
“一群跳梁小丑罢了。”雨鸟冷哼一声。“见了些血迹就要高呼上帝。”
“还有件破事，”查理斯斟酌了一下语言：“圣十字堂要向议院上报这起案件，并要以渎职罪起诉我们。”
“是哪位蓝袍的主意？”
“埃米尔。”
“原来是那个老头。”雨鸟点点头，面不改色：“我会亲自上门拜访他的。”
安德烈·雨鸟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，也许从外表上来看他总是沉着而冷静，但熟知他的人知道，在他的骨子里永远酝酿着一汪即将喷发的岩浆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，外面的警员已经整齐地站成两列。
“跟上我，什么话也不要说。”雨鸟吩咐道。
来到一楼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围了上来，雨鸟皱了皱眉，用衣角小心地堵上了怀中女孩的耳朵。
楼下的记者们已经等候多时，他们为了某个独家画面，某句捕风捉影的话语相互拥挤着，警戒线的存在快要没了意义，几个警员正在努力维持着秩序。
“你们几个，归队。”雨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，声音不大，却有着很强的穿透力。他只是站立，浑身上下就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。
一楼银行大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。
自从新法令颁布以来，记者云集的案件越来越频繁。现场时不时就会进来一群人，横冲直撞地边走边指手画脚，有时还会停下脚步，把干版相机怼在你的脸前，激动地问些什么，也不管镁光灯是否会晃花你的眼睛。一旦得到了让他们满意的画面，他们就肩并肩站在一起，每个人捻起一根香烟使劲嘬起来。
眼前的场面无疑让他们陷入了激动，安德烈·雨鸟，这颗炙手可热的警界新星领着队伍从楼上下来了，更夸张的是，他的怀里甚至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。
人群沸腾起来，查理斯见状，连忙出声道：“大家不要着急，排好队，保持好秩序。”
但很显然，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，他们依然围了上来，伴随着嘈杂纷乱声音一起。
“安德烈先生，可以详细地描述一下二楼的伤亡情况吗？”
“圣十字堂方负责人称警方在这起案件中存在严重的人为失误，对此您有什么看法？”
“安德烈先生，您怀中的女孩与您是什么关系，为什么您会把她从案发现场抱出来？”
“安德烈先生.....”
安德烈·雨鸟缓缓低下头，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。他接近两米的身高在这群记者面前，宛若棵灌木丛中耸立的松柏，投射下一大片阴影。
“我怀中的这位女士，是我的主治医师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能传进每个人耳朵：“她因为受到惊吓昏过去了，现在我要把她送回居所。至于其他——”
“我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说完，他迈步向前走去，目光虚望着。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，在他面前的记者踉跄着连连后退。他只是走着，像是漫步在夏日雨后热闹的池塘边。
“安德烈先生！安德烈先生！”
“请您回答我们的问题！”
身后的警员整齐地跟在他后面，划一的踏步声形成了某种肃穆的鼓点。穿着深色制服的队伍破开人群，就像用热刀切割羊奶黄油。
“你怎么敢不接受我们的采访？”
“你不负责任，你需要群众的监督！”
“你这是在违反法令！”
一些不死心记者还想要追上来，嘴里说着些威胁的话。但雨鸟铁了心地要摆脱这些烦人记者，他冷漠地撞开前面的阻扰，也不管那些记者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惨状，然后又细心地在小吸血鬼的耳边加了一层障碍。
“你打人，你居然打人！”
“救命啊，警察打人了！”
安德烈·雨鸟领着队伍一路回到了机车上，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，查理斯终于松了一口气。他坐在驾驶座上，手抖着发动汽车。刚刚的一幕让他热血沸腾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记者的包围圈中明目张胆的走出来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又有些担忧起来。
“队长，你说我们这样做，舆论会不会把我们批判死啊？”
“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。”雨鸟坐在后排：“把车给我开到都灵格街233号。”
“去那破地方干嘛？”查理斯有些不解。
“我怀里这位的诊所就在那里，”雨鸟反复翻看着手里的一张名片，这是他刚刚从女孩风衣口袋找出来的，名片上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，和一张她笑得极为灿烂的照片。
以及她的名字——罗曼诺夫·露娃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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